8岁留守女孩5年没有见过爸爸

在农村的小学，有这样一群孩子：他们父母或外出打工，或离异，还有的孩子，虽然爸爸或妈妈在身边，却因疾病、残疾等原因，爷爷奶奶被迫担当起了“爸爸妈妈”的角色和任务，陪伴照顾着他们。这些孩子，有一个共同的名字，叫留守儿童或单亲家庭的孩子。

2019年12月份，我受邀探访并见证了壹基金温暖包，在湖北省孝感孝昌的发放情况。由于当地很多老人用方言讲话，孝昌县志愿者联合会余仁俊会长，陪同并经常帮我做翻译。途中我们就遇到了这样几个孩子，了解并记录了他们获得温暖包和他们背后的故事。这当中，一个8岁的女孩，5年多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爸爸，因为晚上睡觉怕黑，甚至到现在还要和爷爷一起睡。

余仁俊会长和同事陪我去陡山乡中心小学探访。我们见到了一个叫珊珊（化名）的女孩，2012年生，今年8岁了。

在珊珊还不到两岁的时候，她的父母离婚了。奶奶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照顾孩子，这个重担就全部落在了爷爷李子华一个人身上。

李子华今年66岁，由于没有文化，照顾珊珊很困难，尤其是她的学习。

而眼下，让李子华担忧的，不仅仅是珊珊的学习，“她已经8岁了，晚上害怕，每天都要和我睡觉。”李子华说，“孩子在家里洗澡、睡觉都要找我，又是个姑娘，我作为爷爷就很不方便，她已经这么大了，要是个男孩还好说！”一句话道出了老人万般无奈。

听爷爷讲完这些话，我突然觉得，在一个农村里，老人能够有这样保护孙女隐私的意识，实在是难能可贵。

李子华有3个儿子，珊珊的爸爸是老大，二儿子精神出了点问题，三儿子在江苏打工。“大儿子离家已经5年了，目前生死不明，孩子（指珊珊）已经5年没有见过她爸爸了。”李子华对我们说。

“之前儿子和媳妇都在武汉打工，把孩子给我送回来的时候，他们已经离婚了，把孩子送给我们之后，儿子就走了。从那个时候到现在，孩子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爸爸了。”李子华说。

珊珊被爸爸送回老家给爷爷的时候，还不到2岁，李子华除了在家做饭洗衣，给珊珊当爹又当妈外，还要想办法做一些零工，好赚钱养家。

好在李子华会一门修鞋的手艺，出去修鞋，一天能赚个几十块钱，维持平常的家用。后来照顾珊珊，家里事情多了，也就出不去远的地方，去集市上修补鞋，一早上能赚个三五块钱。“现在最多的时候能赚5块钱，有时候一分钱也赚不到。”李子华说。

前几个月，他在做事情的时候，从梯子上面摔下来把腰摔坏了。“现在什么也不能搞了！”李子华有些绝望的说。由于家里没有钱，腰摔坏了他也坚持没有去医院，就在附近的诊所打了一些针。

李子华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起床了，然后要赶在五点多，把珊珊送到村口，让她坐校车去上学。下午近五点的时候，珊珊坐校车放学回家，李子华再去村口把她接回家。

“很多留守儿童学习习惯较差，经常不主动完成作业。”黄清波是珊珊的班主任，他向我们介绍了一下珊珊的学习情况：“老师检查作业时，作业不是掉家里了，就是没有写。”

“在辅导的过程中，发现孩子其实挺聪明，只是因为长期没有关爱，导致学习习惯没有形成！”黄清波发现珊珊的情况后，对有些和她情况类似的孩子，会单独讲解，辅导那些他们没有弄懂的内容。“只是觉得，那些孩子们缺失的东西太多了，我们做再多，像亲情等有些东西，我们也代替不了。”

南方的农村冬天，没有北方的那种土炕，也不像城里有暖气。孩子们在上下学的途中，或者在家里写作业的时候，常用火坛等土办法来取暖。

当工作人员把壹基金的温暖包，送给珊珊的时候，她打开箱子，看到里面的物品开心极了。还用画笔在纸上画了画，要送给大家。她的爷爷李子华，看到有素不相识的人来帮助他们，也特别的激动。

珊珊跟黄清波老师说，她如果数学期末考试考90分，她三叔就带她到县城里玩！在我写稿子的时候，黄清波老师告诉我，珊珊只考了55分，平时好好做可以考80左右的！

我在探访的过程中发现，很多孩子平时爸爸妈妈不在家，主要就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，但是他们也不太愿意和爷爷奶奶沟通，很多事情喜欢闷在心里面。

当爷爷奶奶问他们时，他们也不太喜欢说。有些爷爷奶奶，总是觉得孩子可怜，会给孩子一些零花钱，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父爱母爱的缺失，有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，就少有零花钱了。

而让我欣喜的是，在陡山乡中心小学，我还看到了留守儿童谈心室，在帮助留守儿童的道路上，政府、学校也一直在行动着。